zonic自传《Astralis的故事》第二章:举起手来!

原书名:《ZONIC – The Astralis Story: eSports’ incredible journey from dingy basements to sold-out arenas》

丹麦语版本于2019年出版,本文以2020年英文版为基础,渣翻意译,虽耗时颇多,但能力不足,请以原文为准。如有意见及建议,请不吝告知,谢谢。

整部自传共23章,分为两个部分。第一部分:新世界。1-12章,关于zonic的生活以及他作为CS职业选手时期的故事。第二部分:Astralis时代。13-23章,关于Astralis建队,直至Magisk加入后的故事。

第二章:举起手来!讲述了zonic在13岁前后的生活状态,及周遭的生活环境。

第二章

举起手来!

 

  拉动枪栓,推回,子弹上膛。

  咔哒,咔哒。

  我蹲在灌木丛中,拨开一根碍眼的树枝。在院子的远端,是一座谷仓,茅草屋顶,墙壁粉刷过,大门是红色的。如今,它成了一个青年俱乐部。墙边聚集了一众男孩,正在墙上肆意涂鸦,雪白的墙壁逐渐变得色彩斑斓。

  没人会阻止他们。为了制止非法涂鸦,当地做出了许多尝试,这些雪白的墙就是其中一例。那些青年社区工作者希望孩子们能将涂鸦限制在俱乐部的外墙上,可惜效果不佳。对此我很清楚,因为其中很多次都是我干的。

  

  我瞥了一眼Martin,他正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。这不是他的真名,为了保护几位老友的真实信息,我编了几个化名。以下对话都源自我早年的记忆,在写书时,我也努力去验证了故事的真实性。请记住,书中的一切都是我脑海中真实发生过的事情。无论如何,让我们回到灌木丛中……

  “嘘~”

  Martin竖起一根手指,贴在嘴唇上。

  他举起枪,瞄准那些男孩。那些得意的孩子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。一共六个人,和我们差不多年龄,有几个大一点。是时候了,我和Martin互相点了点头。

  

  那时,我们才13岁,枪也不是真枪,只能射出塑料颗粒,但外形很逼真。我们去哪儿都带着它们。平日里,我们总在无所事事地闲逛。发现那些孩子时,我们决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倒不是说我们有什么坏心眼,我们只是太无聊了。Himmelev(地处Roskilde附近)的生活一向很平淡,孩子们只能自己找乐子。而我,早就和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,脑袋里总是些不受控制的危险想法。

  

  “把手举起来!”

  我们跳出灌木丛,举起枪。Martin把他的枪侧着举过头顶,就像黑帮电影里那样。

  “举起手来!”他又吼了一遍。

  “把喷漆罐放下!”

  男孩们愣住了,眼前突然冒出的两个持枪劫匪让他们惊愕不已。他们盯着我们,慢慢地,一个接一个地将手举了起来。最终,12只手都举过了头顶。全场鸦雀无声,男孩们深陷震惊之中,久久未曾反应过来。

  “把喷漆罐放下!”Martin的吼声传了过来。

  

  咔啦咔啦,油漆罐掉在地上,在他们的脚边来回滚动。

  “这些都归我们了!”我吼道。

  六人高举着手,从墙边退开。在穿过院子的半道上,他们纷纷转身,一个接一个地,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。

  与此同时,Martin和我开始撤退。我们腰间别着假枪,怀里抱着油漆罐,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。过了一会儿,我们速度慢了下来。Martin朝我笑着说:

  “天哪,Danny!我们真的做到了!”

  我望着怀里的油漆罐,勉强挤出一丝微笑。突然的飞奔让我的胃像是打了结,脉搏疯狂地跳动,甚至没有余力去回应Martin。

  “是的,该死,我们真的做到了。”

  

  说到底,我们究竟做了什么?只是开个玩笑罢了。枪不是真枪,但那六个孩子可被吓得够呛。

  我的情况也不容乐观。那时的我正沉浸在这些愚蠢的活动中,无法自拔。按老师的说法,13岁的我就像身在一条滑坡中,向着一条黑暗的道路越滑越深,回头也越来越难。每天晚上,我和同伴都会在社区里闲逛,一边的口袋装着马克笔,另一边装着仿真枪,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。Egegårdsparken是一处靠近环形公路的地方,破旧的低层房屋组成了孩子们的迷宫。而我们就是那里的坏孩子。我们中有丹麦人,也有第二代移民,大家彼此之间互相扶持。

  

  那是1999年,我们将全身心投入到了嘻哈音乐中。只要零花钱足够,我们就会去买露出半个屁股的FUBU裤,大出三个码的卫衣。随身听里装的都是Tupac和Wu-Tang的歌曲。

  于此同时,我们开始偷东西。多数时候,偷的都是糖果、CD,以及放得进口袋的小玩意儿。但我们也会玩票大的,比如“我们的”摩托车。我们将它藏在当地的树林里,轮流买汽油,骑着它兜风。

  有一次,我们从别人的车库中偷了几箱空啤酒瓶,拖到加油站去换钱。这活很轻松,随随便便就能换来些糖果,或是几罐汽水。但当我对着货架挑挑拣拣的时候,一声大吼在耳边炸开。

  “你们他娘的,拿我的空瓶子干什么!”

  这句话是对着我的同伴说的,他们正准备将箱子交给柜台结账。面对这个愤怒的男人,我的同伴找了个蹩脚的借口,说箱子是在外面找到的。男子不以为然,他拿起柜台上的板条箱,继续对着我们大吼大叫。按他的说法,我们还算走运,因为他还不想狠狠地踹上我们一脚。他不停地呵斥,而我只是盯着眼前的糖果。值得庆幸的是,他没有打算继续纠缠下去。

  之后不久,我们想出了一种更危险的玩法。冬天到了,烟花成了我们随身携带的玩具。在街上、或是Egegårdsparken附近的空地上,我们放rockets牌、Catherine wheels牌以及Roman candles牌,甚至放一些非法的,军用级别的爆炸物取乐。

  

  某天晚上,我们跑到Herregärdsvej路边,这是一条横跨Himmelev的公路。在汽车驶过时,我们会将Catherine wheels烟花丢到车上。伴随着一声巨响,车上会冒出一阵火花。

  

  说真的,这是个极度愚蠢的主意。天色很暗,当司机看到一团明亮的火焰撞上汽车,在身边爆炸时,他们一定慌乱失措,担心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。对此我很清楚,但我还是加入了这个游戏。原因很难解释,我们总是怂恿彼此做一些蠢事。这应该是一种来自同龄人的压力。每天晚上我们都要玩些什么,每天晚上都要玩得更刺激。孩子们只有两种选择,要么加入我们,要么被视作懦夫。

  但那个晚上,Catherine wheels烟花没有从挡风玻璃上弹起来,它被卡住了,可能卡在某个雨刮器下。在司机来得及刹车前,车子继续向前行驶了20米。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,让我血脉贲张。我们被吓到了,每个人都呆立在原地。当火花熄灭后,司机开始倒车,朝我们的方向驶来。

  我们紧张地望着彼此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车子在我们面前停下,车门砰地打开,四个壮汉冒了出来。那一刻,生存的本能支配了我的行动,我开始飞奔。在夜色中,我的大脑被一个信息牢牢地占据着:他们人很多。

  我们都在跑,都在全力飞奔。越过公路和自行车道,沿着低层房屋之间的狭窄小路向前。背后的喊叫声不绝于耳,深沉的吼声划破了暗色的夜空。

  “这帮该死的小混蛋!”

  “你们死定了!”

  

  好在,这里是我们的主场,每一条捷径都在我们的脑海里。为了摆脱追击,我们分头行动,躲在不同的后院里,直到听不见身后的追击声。当我终于逃回家,关上前门的时候,我的心脏就像气锤一样疯狂地跳动。我从没有跑得那么快过。

  如果当时有人看到我,穿着宽松的裤子,气喘吁吁地站在房子里的模样。他们一定不会觉得我能有个光明的未来。13岁的Danny Sørensen,还呆在Egegårdsparken,怎么看都没个正形。

  命运也没有垂青我。我的父母离婚了,每过四年或是更久,我才能见到父亲一面。我的母亲长期患病。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,她就在领救济金了。虽然我年长的姐姐完成了高中的学业,但过程极为艰难。期间,她还因怀上了第一个孩子,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后来,她成了一名幼儿园教师。在我们家,没出过律师、医生这类受人景仰的职业。甚至说,除去我姐姐外,还没有人读到过九年级。

  在Egegårdsparken,没人在意教育,对我的同伴来说更是如此。在我周围,没人会讨论长大后准备去做什么。高学历,好工作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,那是别人需要考虑的事。比起这个,他们宁愿听着Tupac的歌在外面乱晃。如果硬要说他们有梦想的话,那一定是加入黑帮,摇身一变,开着豪车,装着大袋的钞票,成为他人仰视的硬汉。

  

  现在回想起来,那晚车上四个不祥的身影,就像是一个预兆,预示着我们这些人严峻的未来。即便这次逃过了一劫,下次恐怕就没那么幸运。如果我们继续偷窃、涂鸦、兜风、寻衅滋事。那我们迟早会遇到他们。也许不是那四个人,但下场一定差不多。

  13岁时,我已经察觉到了。就在外面,有一个更黑暗的世界在等着我。虽然我还不甚了解,但能感觉到它的存在。随着时光流逝,它正离我越来越近。不必离开Egegårdsparken,你就能见到那些生活在违法地带的人。他们无时不刻都在寻找新鲜的血液。在Jyllinge,是 “绿夹克”的地盘,他们讨厌移民。在Ronnebarparken,在Roskilde,是移民者的地盘,他们讨厌摩托骑手。而在丹麦每个地区的阴暗面,都有摩托骑手、移民黑帮往里插上一脚。

  我很清楚这些,是因为在Himmelev的很多好友,日后都成了顽固的犯罪分子。几年后,他们开始和Bandidos(土匪)、黑眼镜蛇帮派成员混在一起。其中一些人开始交易毒品,向敌对的帮派发动战争。报应迟早会来,一些老友因此被关进了监狱。

  但13岁的我们和这一切还毫无干系。事后看来,我们这些人已经走在一条显而易见的不归路上,每晚与其他社区年长的孩子称兄道弟,用涂鸦宣示着我们的领土。于此同时,我们也在向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。用不了多久,手中的仿真枪就会换成真家伙。

  数年后,我的同伴、当初一同劫道的Martin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。车里还载着我们Egegårdsparken的几位伙伴。他试着逃跑,但被警察抓住了。当时,车后座坐着一个女孩,没系安全带。在警察和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,他们发现女孩的头嵌在挡风玻璃上。另一位朋友腰部以下瘫痪,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。

  

  这本应是我的结局。但在事故发生时,我已与他们渐行渐远,离开了熟悉的伙伴,走上一条崭新的道路。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会通向何处,但希望与日俱增,未来也越来越有盼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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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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